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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心裏明白這不全然會是因為她們母子，但此時他已經將自己放在了重要的位置，這個位置是能與他藏在深處的執著並駕齊驅。

這個信息溫暖了她，但一瞬後憂傷又浮上心頭，這樣的生活，還會有多久。

是進入青銅門後，還是汪家人連根拔起的十年後，或許是更久。

小哥身上貼滿了烤幹的泥印子，皮膚已然是黃白相見，臉上也有，他以此時狼狽的模樣靜靜望著她，眼中隱隱泛著解釋後的委屈。

他這副模樣讓她軟了態度，再加上此刻自己身體也虛，她用手指擦拭他下巴處的泥土，嗓音柔和了許多，輕嘆一聲，“傻瓜，原諒你了。”

他眸子微微發亮。

她避開他的目光，說話間有氣無力，補充說：“不過你得答應我，今天的事不要再發生了。線索沒了便沒了，我可以忍受你一次又一次的忘記我，也可以一路陪著你，尋找你在這個世界的痕跡，哪怕沒有盡頭。可唯獨你的安全，是我最後的底線。只要，你還在，還活著。”

今日的情景讓她想起了那個噩夢般的回憶，便是墨雲玨消失的那天。

墨雲玨即使魂飛魄散，他還會成為新世界裏的小哥。

可眼前的小哥若是消失了，回來的或許是墨雲玨，或是別人。而小哥，哪怕她穿梭千千萬萬的時空，他也是再也尋不回來的。

若是小哥在世界上消失了，她會怎樣，她從未想過這個場景。現在一有這個念頭出來，她便覺得心被揪了的難受，呼吸不過來。

小哥本就不是不惜命的，他今日有這舉動是有幾分安然無恙的把握，只是當時沒考慮到他現在不是孑然一身，身後有一人等著他。

他沒有以前的記憶，但此刻無疑被她的話所動容。不知道之前他和她如何相處，只知道這麽被一個人重視的滋味環繞在心底，暖洋洋的。

只是讓她這麽辛苦，他也是不好受的。

他不知道該怎麽表述，便低低嗯了一聲算是回應了她。

淩雙看出了他不明顯的情緒變化，伸手想抱抱他，被他阻止，說：“我身上臟。”

她不滿哼了哼，“那你還不去收拾幹凈，傻坐在這幹什麽？”

他垂眸說：“擔心你。”

淩雙無奈，失憶後的小哥和以前比還是有點不同，又說不上來，但這種感覺她很喜歡，只知道他如今對她的關心毫無保留。

“我沒事，就是累了，想休息一會兒。你去洗洗換套衣服，回來我給你處理傷口。”她看了眼他臉上的擦傷，催促他離開，囑咐道：“註意傷口不要碰水。”

他輕輕點頭，強迫癥的想將被子提上一點給她蓋上，目光觸碰到手指的臟汙，眉心微皺。

淩雙反應很快自己提了下被子，“快去。”

他手縮了回來，起身往外走去，出門碰到了等在門口的吳邪，他停下腳步看向他，等吳邪說話。

吳邪在門口已經聽了全過程了，不是他故意的，完全是隔音太差，問小哥：“沒事吧？”

小哥搖搖頭，無言。

吳邪：“你……”

他頓了頓，想說的確不應該這麽沖動的，只是瞬間又想到當時與小哥的對話，又是另一種理解他。他有什麽資格說小哥呢？只好化為一聲輕嘆，擺擺手說：“算了，沒事。”

小哥留意到他被高溫燙卷曲的劉海，眸底劃過一抹覆雜，輕聲說了句：“謝謝。”

吳邪楞住。他說完後便走了。

留下吳邪不好意思撓頭，體會了一會那聲謝謝，他自顧笑了笑，謝他？

小哥救了自己這麽多次，他都沒說過一聲感謝。以前是沒有合適機會說，後來時間長了，有些感謝便不必說出口了，就像是各自心裏明鏡似的，不言說便明白。

他想轉身離開，就聽房間裏的淩雙喚了一聲。

“吳邪，你進來一下。”

他走進門，一眼就看到她靠著床頭朝他這邊看，他走近在小哥坐過的沾了泥土的小板凳上吹了吹，然後坐下，動作自然隨意，“作什麽，你感覺怎麽樣？”

“沒事。”

她仔細打量了一遍他露在外面的皮膚，被他卷曲的劉海和眉毛逗笑了，“除了毛發，還有其他地方傷到的？”

吳邪摸摸劉海，心裏郁悶，“沒有了，還好就焦了一點。”

她掀開被子坐正，拿出傷藥沾濕指尖，伸手往他眉毛上摸了摸，“是還好，幸好沒讓你們倆沖進去送死，不然我都來不及救你們。”

吳邪就吐槽，“誒！你家寶貝小哥在裏面，我們不進去難道讓你一孕婦去？”

“我又不是普通的孕婦。”

想到剛剛救火的場面，他啞然，問出了心裏的疑惑，“淩雙，你實話實說，你到底是什麽人？空間戒指，輕功，療效神奇的藥，還有那什麽靈氣罩，呼風喚雨你都行。就沖這幾樣，你哪是什麽外星人，簡直是神仙了啊！”

淩雙沒有說話，將藥瓶收回，就聽他繼續道：“你說我們都相處這麽久了，到現在連你是什麽樣的存在都不知道，我知道有些事情我不該問，但有時候真的是憋不住。你對我們從來都是毫無保留，但又有很多事情瞞著我們，就像是……”

她靜靜看著他，“是什麽？”

“就像是你好像對我們的事了如指掌，就連下一步會發生什麽，我們會怎麽走，你都知道。”

這點他早就發現不對勁了，只是從沒有提出來過，也許是被她今天的舉動刺激到了，這時候一股腦全說了出來幹脆。

如果她什麽都知道，那為什麽不告訴他們，他執著豁出性命的尋找真相，追尋三叔的蹤跡，受這些折騰又是為了什麽？

她沈默了一會兒，“對不起。”

這個世界是一本書生成的，這個真相不是她不能說，而是說了又如何，當他們意識到這個，意識到自己只是別人筆下的人物，整個人生都已經被規劃好，就連性格都是創造出來的。不知道的時候，起碼人生仿佛還被自己掌控，知道後，他們還會對未來存在希望嗎。

反應如何她不知道，但也不想因為滿足好奇而已便去賭博。

“還是不能說嗎？”吳邪明白了她的意思，失望笑笑，臉上泛著一些疲憊，“那我能問是為什麽嗎？”

她輕嘆，只說：“有些事我可以告訴你，但剩下的，就算讓你知道也不會是好事。”

這話可真似曾相識，三叔可不就是以這種口氣對她說的嗎，他只覺得一陣陣的無力感襲來。

他說：“所以，我猜測的都是對的，我們的事，未來的事，你都一清二楚？”

淩雙心底覆雜，“可以這麽說。但吳邪，你是不一樣的。”

吳邪聞言覺得好笑，自嘲：“不一樣，你錯了，我就一普通人而已。”

她不讚同搖搖頭，認真說：“不，你不是普通人。就算將來會有重重的危險，也阻止不了你的前進方向，我知道你是個堅強的人。你三叔他們選中你，就是因為他們相信你能做得到別人做不到的。什麽都不知道又如何，只要未來怎樣還是掌控在自己手裏，真相總會浮出水面，只是時間的問題。”

三叔他們？

她的話透露了一點信息，與自己這些日子以來所得到的線索拼湊在一起。三叔果然是在謀劃著什麽，甚至他就是計劃中的一步。

他放輕了聲音，“我寧願不被選中。”

淩雙內心動容，是啊。以局外人，讀者的角度看吳邪的人生，是精彩的，是一個主人公在磨練中成長，是帶有主角光環的一生。

可沒有人知道，沒有人問過吳邪，他想不想擁有這樣不一樣的人生。在別人眼裏的精彩，也有可能是沈重與疲憊，掙脫不開。

她想到了小哥，不也是如此嗎？

吳邪平時不是這副憂郁的性子，她想多說幾句，又不知道該說什麽了。又因為聯想到了小哥，仿佛被他所感染。

房間內的氛圍有些沈重，兩人身上彌漫著厭倦的情緒，相顧無言，倒有種同病相憐。

“出事了出事了！”

胖子這時候從門口匆匆忙忙沖進來，口中念念叨叨。淩雙和吳邪被驚得啥情緒都沒了，莫名看著他。

吳邪問：“怎麽回事胖子，出什麽事了？”

胖子咽了口口水，指著外面的方向說：“外面被一群人圍住了，都是當地的村民，他們不知怎麽找到這裏來的，說是來找妹子你，還說妹子是天神娘娘！”

淩雙：……

她就知道喚雨這事不會這麽簡單就能過去。

巴乃7

吳邪隱隱聽得到外面的嘈雜，問胖子：“你有沒有說什麽，他們找淩雙做什麽，難不成還來朝拜不成？”

胖子擺手，“嗨，怎麽可能，我什麽都沒說，阿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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